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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可就不客气了,族里人不大爱中原酒,阿爹也就那么几坛,全给我喝得精光。”阿茴展颜,“说来,我倒有些羡慕阿拾呀。”

    羡慕她?当真是不可理喻。“我有什么能让你羡慕的?”

    “也许是……羡你从不信命。”

    阿茴轻抚鬓上的那几朵木犀,远眺盘王殿,依依眷眷。她如从那尊伫立的娲皇像中窥破了属于她的命运,顺从地臣服于它:“曾有人与我说过,待他从中原习了制花酿的法子,便提着桂花酿向阿爹求娶我。他走那日,我向娲神娘娘卜问,却……我本是不想信的。”她哀切地摇摇头,“如今将为人妇,他仍杳无音讯,我只盼他安好,别的,我什么都不奢望了。”

    常人未记儿时语,且男子多薄幸,命定一说当真牵强附会。谢拾若真认输信命,早是芜园荒井边一株黄草。她暗嘲这女儿家的纯真良善,又思及亡母际遇,心头刺痛,伶牙俐齿忽然变得笨拙驽钝:“阿茴,芙蓉骨之恶名人尽皆知,而你我至多一路为伴的交情,怎会同我说起这些?”

    “不知为什么,你总教我想起一个人来。可若说有哪些相似之处,我却又道不明白。与其问个究竟,不若就当你我有缘吧。”

    可别结下恶缘才好。谢拾的谎话信手拈来:“看在‘有缘’的份上,我再为阿茴酿些桂花蜜来,你定会喜欢的。”

    谢拾并不嗜甜,而母亲梵业却对桂花酿、桂花蜜等物情有独钟。她一贯抱琴安坐荒庭冷院中,时怀觞独酌,搭一小碟花糕,朝向南方拨弦低唱。桂花酒由家主谢承南酿制,她许是不舍牛嚼牡丹摧辱琼卮,辄小口小口地啜饮。直到母亲焚作焦炭,存桂花酒的坛里还能晃出水声来,谢拾有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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