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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他眺望湖心竹楼:“大人已是王了。这十一年来,王不曾亏欠过任何一人,何苦揽下莫须有的负疚来。他要是还在这片土地上,不会乐见王因他自责。”

    “我从不曾懂他的心思,一如我料不到你有此决意。”梓虚疑道,“此事隐秘,你怎会知情?”

    “我苦苦央求阿爹,他才舍得漏了口风,至于将这咒诅转嫁己身的术法,阿邪早年就教过我。这滋味固然难捱,但想到我能为族人尽一分绵薄之力,心里头就松快一分。”

    “是他……难怪。”

    “阿邪向来聪明得让我害怕。说来奇怪,近来我时常想起他。是怎么——大人是不是也觉着,阿拾和他有几分相像?”

    日晶映湖,金光流衍,清风徐来,遂由点织丝、由丝连片,一行飞雁影写入秋水,宛如片楮。梓虚重睫,被造化写下的无字书刺得发涩。

    他没应她,多半在她意想之内;她也未必真心相问,多半是灰心后的咄嗟。

    三人幼年相识,梓虚寡言,焚邪不舍常开金口,茴月便养了个善起话头的癖好。她娓娓道:“要不,王缘何令茴月助阿拾融入南疆?”

    梓虚这回应得果断:“助谢拾是因我有所谋求,与焚邪无关。”

    十余载参商,离人生死犹难卜,故友音貌亦不识。而欲从一人身上探寻他人痕迹,于人是不公,于己则是菲薄。谢拾的部分性情是令他感到熟稔,但仅仅两分还不足以使冷死的余烬复燃——他已无更多心火润养它。

    茴月抟揉裙褶,踟蹰再三,隐含劝意道:“大人,阿拾是个好姑娘。”

    梓虚:“天骨向善,命蹇时乖,奈何世事无常。”

    “也是呀。”

    茴月合掌捧花,按族中祝福离人的旧俗往湖中抛去,梓虚接她之后洒了三捧。流水逐花,晏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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